[楚子航bg] 屠龙少年与魔女 5
狂乱的梦境。
巨大的世界树在他的面前舒展开叶脉，而他居然能看懂其上构成的龙文图卷。
如同溺水之人，他大口呼吸着从梦境惊醒。
晨光从窗外照射进来，爱丽丝垂头看着他，纯白色的发丝落在他的脸上，有些痒。
就像昨日重现，另一个看不清面庞的女孩重叠在这画面之上，迷茫中，他靠近这天使般的面庞，只是视野里女孩的发色与面容渐渐地改变了……
那是谁呢，他想，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浪潮般席卷他的心间，爱恋，遗憾，苦又甜的复杂感情……
然后他清醒在爱丽丝天蓝的眸中。
他们已经靠的很近，几乎下一秒就要触碰上唇瓣，但是爱丽丝什么反应都没有，只是看着他。
楚子航从恍惚的状态里清醒过来，他们就像相逢在战场上，试图找出对方弱点的对敌，他们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，暧昧而迷离的气氛轻烟一样散去了。
“这就是我最喜欢你的一点。”爱丽丝打破了沉默，“楚子航，你真的很特别。”
“多谢夸奖。”
罕见地，楚子航并不想用这机会增加筹码，或者说刷爱丽丝的好感度，他很累了，那痛感依旧在燃烧他的神经，力量在重塑他的血脉，他感到自己的改变。
经过这么多事，他的黄金瞳已经不能熄灭了，早前只是不稳定，现在彻彻底底地闪烁着龙类的光芒。
“我已经向学院请过假了，我说我们迟些回去。你已经昏睡了一周。”爱丽丝缓缓道，“但是，彻底掌握力量仍需要时间。以凡人之身承受神的权柄，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是啊……楚子航看向自己的双手，那里铁青色的龙类鳞片刺破了皮肤，这样的状态也确实回不了学院。
“我会变成死侍么？”他问。
“作为我目前最喜欢的祭品，你应该多一点信心。”爱丽丝也看向他的双手，“我说过，你可是此世第二钟爱之人。”
“那到底是什么？”楚子航看向她。
“你的问题太多了。”爱丽丝消失在他的面前，“明天启程。”
是啊，他是祭品。作为一个祭品，他对爱丽丝的信任会不会太多了？
可是他别无选择。
要屠龙，必须要先有一颗龙类的心，像他这样的亡命之徒，有的是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——
对战里他有了必中的权能。
无论是子弹还是刀的轨迹还是投射出去的任何东西，他都能随心所欲地击中他的目标，只是他暂时还没有奥丁那样跨越时空的标记的能力。
“因为从一个烙印中窃取还是太少了。”爱丽丝仰倒在他的沙发上，“窃取神的权能可是很昂贵的。”
“为了杀死奥丁怎样都好。”楚子航答道。
爱丽丝笑了一下，“人类的疯子真的很多。”
“不，我不一样。”金色在他瞳孔里明灭，“我是混血种。”
“真好奇你能做到哪一步。”爱丽丝用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，“慢点失去你的有趣，楚子航。”
“如你所愿。”
他们的对视很少有男女间的感觉，尽管有着相同种族的外表，但内里相差太多。
最亲密的合作，最遥远的揣测。
他这是在试图搞跨种族关系么。楚子航自嘲。
为什么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呢？
是已经遗忘，还是未曾相逢？
从苏茜的那次交换开始，他就像触碰到了什么，各式碎片沉浮在他的周围。
有属于这个世界和时间的，也有不属于这个世界和时间的，还有闪烁着金色辉光无法触碰的。
他到底是什么？换而言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？
疑问有很多，但他决定先杀死奥丁。
这是或许不是最后，但一定是最初。
——
自由一日里他轻易地打败了凯撒。
就在下一秒，一枚子弹朝他飞来。
“别动。”爱丽丝突然开口。
然后他顺从地倒了下去。
开枪的人是路明非，已知除了苏茜的第二个特殊之人。
以爱丽丝开口干预来看，路明非一定很特殊，她虽然没有解释理由，但从这件事来看，干预路明非会发生影响她切身利益的问题。
而且她没有消除路明非对她的记忆，路明非或许是“一顿大餐”。
作为局中人，他还暂时无法以爱丽丝的视角去思考，当你还没有子弹的时候，你只能潜伏。
意外地，他挺喜欢路明非的。就像旧友重逢，他本能地觉得路明非可靠，虽然目前的碎片里他还没有找到过有关路明非的，但他一定是塑造他的重要之人。
虽然这个清秀的男孩总是不喜欢挺直背，就像他这个人一样，但楚子航没由来地觉得他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和对手。
“你这样的人，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对手存在，我都会开心。”
黄金瞳觉醒以后，他很少直视人了，而路明非是第一个能自若地看着他的人。
——
火焰绽开在教堂里。
告别三无少女以后爱丽丝的声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。
“沿着我给你指的路走。”
金色的粒子平铺在他的脚下，灿烂如星河，但是比不过远处出现的人影那样耀眼，他的皮肤就像是太阳的表面，龟裂开来，内里流动着可怖的熔岩。
“知道他是谁么？”爱丽丝的声音很平淡，带有一丝倦怠，“康斯坦丁。”
“青铜与火之王？”
“是的，你的权能来源。”
“我没法和他打，他的权柄是金属与火焰。”楚子航陈述道。
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。”爱丽丝有些厌烦，“你有我。”
“现在，拿起你的枪。”金色的粒子化作了一枚子弹，缓缓出现在他的手心里，“他有第三只眼，睁开的时候你就开枪。”
高楼上，下面的人影与喧闹都离得很远，楚子航架起枪，放缓呼吸。
感官在言灵的开启中变得无限敏锐，在昂热的领域展开后，更变得加倍缓慢。
但这都无所谓了，他看见那金色的第三只眼，扣下扳机……
如同宿命，那子弹穿越了时间与空间，尾部拖拽的金色辉光划出一道优美的痕迹，不偏不倚地没入他的第三只眼，他还看见另一枚子弹和他一起命中，不出意外，没有人能看到他开的这一枪。
“好极了。”他听到爱丽丝这样夸奖。
暴雨一般的子弹打在康斯坦丁身上，他看见那金色的辉光像血管一般链接了他与康斯坦丁，缓缓地将那力量传输过来……
熟悉的眩晕出现在感知里，这一次，爱丽丝接住了他。
“这才二分之一，坚强点。”
“这次，我要支付给你什么？”楚子航问。
“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，等你拿到另一个二分之一再说吧。”爱丽丝拍了拍他，下一秒他们出现在宿舍里。
“所以，你的职业到底是什么？”
“按你们的说法应该叫魔女。”
楚子航心说原来魔女也是有职业操守的，无法无天的小魔女也会像人类员工一样害怕违反规则而被开除么？
但他已经说不出这句话了，他倒在了松软的床铺里。
原本因交易减少一些的丝线现在又增多了，并且根根连接着苍穹。
躺在床上的少年像这个空间的心脏，为各式各样的“血管”输送血液
也包括爱丽丝。
她出奇地没有感到饥饿，似乎随着楚子航力量的增强，链接着她与楚子航的丝线开始反哺力量给她。
看来，加深她与楚子航的联系，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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